寒秋深夜。陈芸灞浑身血污,光着脚从绑匪手中逃到市区的时候,依旧没有等来高南宸,迎面冲来的是一群记者——“你真的是陈芸灞?你不是自诩是高氏总裁的未婚妻,一直明丽又高调?怎么变得跟乞丐一样,又脏又臭?”“陈小姐,这又是你死皮赖脸逼高总娶你的新把戏吗?”...
“啊!”
陈芸灞尖叫着,扯过毯子裹住瑟瑟发抖的自己。
高南宸迅速挪开眼,面颊有一瞬发烫,他其实什么也没看见,可陈芸灞这福样子,莫名叫他闷堵。
他走过去,隔得老远把药扔到床上,冷嘲:“遮什么遮,你就算脱光了求我,我都不会看。”
“奶奶晚点来吃饭,你给我老实点。”
话落,他转身离开。
“嘭!”
门被摔得大响。
陈芸灞又吓得一颤,她觉得自己很可悲。
到现在这一刻,她竟然还庆幸高南宸没有看到她可怖,红痕遍布的躯体……
她不敢多耽搁,搽好药后,换上高领的长袖,长裤下楼。
一到餐桌边,高奶奶就起身冲了过来:“我可怜的芸灞啊……”
她脚步不稳,被一旁的韩安妍搀扶着。
“老夫人您别急,陈小姐这不是完好无损地回来了吗?陈小姐,老夫人为你担心,这两个月都住进了医院。”
一句话,就掩埋了陈芸灞所有的痛苦,把她变成了不孝的后辈。
韩安妍不愧是高南宸的金牌秘书。
被高奶奶抱着,听着老人的哭泣,陈芸灞整个人僵住,却什么也哭不出来。
被折磨的那一个月,她也曾哭过,可她越哭,那群人越兴奋……
她现在已经不会哭,也不敢哭了。
高南宸看着陈芸灞麻木的模样,眼神不悦,径直走到餐桌边坐下:“有些人养再久都是白眼狼。”
陈芸灞低头抖了一下,随后垂眸跟着高奶奶坐到餐桌另一边。
对面,高南宸正温柔给韩安妍盛了一碗汤。
余光瞥见,陈芸灞的心还是会酸涩刺痛。
难怪高南宸厌恶到要毁了她,她从前真是太蠢,竟然没看出来高南宸喜欢的是身边的秘书。
高奶奶见状,忽然发话:“南宸,芸灞受了惊吓,你也给她夹点菜,安慰她一下。”
高南宸不得不亲手往陈芸灞的碗里夹了一块红烧肉。
高奶奶这才满意笑了:“芸灞啊,南宸知道你喜欢红烧肉,特意让厨师做了这道菜。”
可陈芸灞看着酱色的红烧肉,满脑子却是绑匪们的狞笑。
被烙铁烫伤的皮肤,就跟眼前的红烧肉一模一样。
难以言喻的恶心感涌上喉咙,克服着生理上的恶心,她用筷子将红烧肉送入嘴里。
然而下咽的一瞬间,就吐了出来。
“啪!”
高南宸冷脸撂下筷子:“我亲手为你夹的,你敢吐出来?”
陈芸灞一激灵,本能跪倒在桌边,抱头求饶:“对不起对不起,我错了,我再也不敢了,求求你不要打我!”
满厅错愕。
从前那个肆意张扬,骄傲如凤凰一样的陈大小姐怎么会跪地求饶?
高奶奶急的忙去扶人:“芸灞你怎么了?是不是那些人虐待你了,你告诉奶奶,是不是?”
但高南宸却忽得上前,拽起陈芸灞。
“你又在装什么?”
视线相对,男人眼中的冷酷激得陈芸灞汗毛冷竖。
被绑后,绑架当着她的面跟高南宸要五百万赎金,可他却说:“陈芸灞一条贱命也能值五百万?被你们打死也是她活该。”
眼眸失焦,陈芸灞怕到唇齿都哆嗦,却还本能求饶:“对不起,对不起……”
高南宸越看内心越烦躁,冷眼撒开手。
陈芸灞无力跌坐在地,高奶奶心疼极了,上前抱住人:“芸灞别怕,你已经回家了,没有人能欺负你了。”
可陈芸灞依旧抱紧自己不敢说话。
这时,耳畔又传来老人一句:“芸灞,奶奶这就安排人准备你和高南宸举办婚礼,这样你会不会开心一点?”